人们常常用“淡”来表达对某一种事或人的赞叹,比如淡泊名利、君子之交淡如水,可见“淡”这个字早已超脱出味觉上的界限,而升华成一种人格高度上的美丽了。这多花一旦绽放,就会用它最朴素而真实的身姿引无数红尘宾客为之倾倒,或被附庸风雅之人高歌咏叹,或略加装饰领一时风骚,闹腾一时,却只有最初之人明白其间真谛。
淡不是一种逃避,而是一种超脱,不论深处繁华乱市还是独居深山茅草,心怀淡然,自娱其乐。居庙堂者以黎民生计、国本之固为淡,不为案牍形色之私而扰乱自己平而坚的步伐,也不为权利争夺而使自己如蝇营狗苟一般,整日浸泡在酒色财气之中。淡而知其味,做积极向上之事,远消极懈怠之音,闲来小酌清逸,挥毫达性,与志同道合之人秉烛夜话,撩弄知音琴瑟。待到繁忙之时便一心为公,勤勤恳恳,即充实自得,身心俱乐,又能疏杂靡,近古性。
山花烂漫,丛中一笑,追求那种淡而不乏韵味之格调的人,一般也是可论千古今朝的有识之人,他们不追求那种名与利,也不为忧心于得与失,不会因为自己胸怀文韬,就要向全天下人展示周遭的独特之处。淡的是心和意,同样也是一种纯良的追求,如林逋一生梅妻鹤子,闲隐逍遥,而不是只为追求一种名声,为今后造势。只为自己满足,而全无它意,也不必纠结于外人的言论,更不必循行仰面拍马,低首作威的锈迹斑驳之规则,在这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里做最真实的自己,如水一般纯洁通透。
古往今来,无数人在努力为自己戴上一顶名为“君子”的帽子,他们刻意去模仿前人的行为,为自己贴上一张显着慈爱相的面孔,听着那些虚无缥缈言不由心的奉承就自以为是当代君子。殊不知他们在自我伪饰的同时就已经走向君子的相对一面——小人。因为这个过程中他们已经渐远了一种必要的君子风范“淡”。历代能被成为君子的有几个靠的是自己高超的演技?再言之,单凭演技而赢得君子之名的人是经不起历史大浪淘沙的冲洗的,其存活的时间远远短于真正的君子,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因为自己虚伪的扮演而经受地位名声的落差。这也就是为什么真正的君子不用宣传与拘谨就能受人推崇的原因,一切的内核都存于一个淡字之中。
闲坐花边,静看流水云消,轻呷一口新茶,用一颗淡然的心想象无边风月,等待着下一步的花开。与其醉生梦死,倒不如平平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