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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拥你入梦

发布时间: 2023-09-12      点击量: 

           

原中文系主李思民教授说:“将来你毕业了,教大学,你就是大学水平;教中学,你就是中学水平;教小学,你就是小学水平。”毕业25年了,可能连小学水平都没有了,但是我依然愿意拿起这支秃笔,为母校而歌唱,心中对宝鸡文理学院的感情不是越来越淡了,而是越来越深了。无数次,沿着陇海线经过,在火车上眺望母校,只望得见苍茫的暮色和几缕乡愁;无数次,梦回母校,往事依稀。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那么,今夜就让我拥你入梦。

    九月,陕南盆地金灿灿的稻谷刚刚成熟,农家子弟尹小春收到了来自宝鸡文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喜悦当中。与此同时陕北黄土地上,天气刚刚转凉,大雁南飞,小姑娘杨昀也正在收拾行装,准备赶赴宝鸡文理学院。刚刚经历了七月高考硝烟的洗礼,这些高三学子脱颖而出。这些城镇乡村的青年,他们分布在山山水水,沟沟坎坎,都将启程,即将跨越千山万水,赶赴一个共同的所在,追逐一场青春的盛宴。他们中的许多人,平生第一次坐火车,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此前他们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火车。我也是其中一员。

后来中文系94级的张雅玲在院报发表了一篇散文《小站》,把第一次出门远行时局促紧张的心情描写得淋漓尽致,那种即将奔赴远方的期待和兴奋,走向陌生的忐忑和担心,至今历历在目。

后来,我想,这就是文理学院的价值所在吧。无数的青年,从繁华的城市,从偏僻的山村出发;从荒凉的陕北高原,从闭塞的陕南盆地出发,突破狭隘,克服恐惧,赶到了这里。然后,在这里遇见了良师,碰见益友,人生就开始发生蜕变,理想开始生根发芽,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小树苗长成了栋梁。

至今清楚记得,班主任党天正老师主持全班第一次会议,宣布班干部,布置班级工作,我当时颇有点失望。

也许是电视剧看多,原以为同学们个个都是俊男靓女,鲜衣怒马谈吐非凡,气宇轩昂。一见之下大失所望,班上的男女生都相貌平平,衣着简外,口音浓重。我也一样,穿着不得体的西装,说一口难懂的本地土话。班长孙新峰年龄稍长,满脸堆笑。学习委员杨建萍,脸蛋长得圆乎乎的,稚气未脱。团支部书记任英会吹笛子,也是半生不熟,呕哑嘲哳难为听。党老师安排办班级黑板报,一时竟找不到几个合适的人,不禁感叹班级没有人才。他当时的感受一定和韩愈一样,“执策临之,而曰天下无马”。这是怎样的悲伤荒凉!这就是中文系94级的现状。谁曾想到这样的班级中会走出陈远洋、权雅宁两位博士,产生了孙新峰、权雅宁、王应龙、康敏、卢毅等多位教授,还有一大批中学高级教师,好几位副厅级干部、县处级干部。而我同级的汉中老乡中,向弟海已经成为了山西省政府副秘书长,陈煜已经是南京师范大学的著名教授了。多年没有联系,陕南大山的同学,你在他乡还好吗?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98年毕业时,无数的同学走向杭州、北京、郑州、大连,而我在留连一个多月后,西出阳关,到了新疆油田工作。

        此后多年,母校的消息越来越少。其间班长王应龙寄来过同学通讯录,孙新峰寄来他编著的一本书,其中选录了我的两篇散文。一篇是《到关中看天去》,一篇是《山枣》。当年热爱写作,院报是我发表习作的热土,先后发表了近10篇散文。校庆征文,我的《给我一个微笑就足够了》获得了一等奖,我还被评为优秀记者一等奖。有一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老同学王一鸣打来的。他是原学生会主席,现在铁路工程公司工作,刚好到哈密出差。老同学带来了母校的消息,还特别提到,在西安人才招聘会上,我的单位向学院领导夸奖我,说我的教学工作不逊色于名校学生,这让我很是高兴。今日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荣,说的就是这吧。虽然远在西北边陲,母校依然没有忘记我。原院团委书记冯森到新疆出差,还多次给我打电话,他还在牵挂远在新疆的我。今天,母校65周年校庆,我离开新疆已经6年了,很多同学已经没有了消息。一转身就是天涯,从此相望不相闻,可是母校是永远割舍不下的情啊,千丝万缕。

2000年,我刚工作两年,要上一节公开课,课题叫《语言的模糊性》。设计时一直找不到新颖的突破点。突然想起文理学院有一个“模糊科学”研究所,出版了一本专著,其中举了杜甫的一首诗为例,“黛色参天三千尺,霜皮溜雨四十围”。宋代沈括考证说“无乃太细长乎”。这就是文学的模糊性。我灵光一闪,就以此故事导入课文,引导学生,受到听课老师高度评价。这就是母校留给我的财富,它留得下,带得走,忘不了,终身受益。

今天的宝鸡文理学院已今非昔此,学生已经一万多,几个校区,旧貌换新颜,蒸蒸日上。当然它依然不是985,不是211,不是双一流。它存在的价值在哪里呢!梅贻琦说“所谓大学者,非大楼之谓也,大师之谓也。”当我们在听王磊教授讲《论语》时,他讲到孔子说“吾未见好色如好德者也”,什么意思呢呢,王磊教授解释说:“你看,街上走过来一个漂亮妞,大家都盯着看。”听讲的同学哄堂大笑,我瞬间豁然开朗。这就是大师吧。98年本科毕业论文答辩时,中文系的李思民教授指导说:“选题选得小小的,挖掘挖得深深的,把话说得透透的。”当时觉得真是精辟。后来工作了,指导学生做研究性学习,我就用陕西方言说这三句话,简直是独门秘笈啊。1996年学院搞学生演讲赛,外语系党总支书记刘进锁在会上点评说:“好的演讲,应该有诗一样的语言,小说一样的情节,戏剧一样的冲突。”哎呀,醍醐灌顶,高,实在是高啊,一下子就记住了。后来给学生讲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时,这句话一下子就蹦了出来。这就是大学啊,非大楼之谓也,大师之谓也。那时的学院,没有太多的大楼,可是几位大师的话,至今响彻耳畔,记在心底。

教授写作学兼民俗美学的赵德利教授说:“写作要有一个稳定的心态,笔耕不辍,才能有收获。”大学时热爱写作,发表一篇小小的作品,兴奋好几天。工作后,写作的心态慢慢就淡了,多年没有提笔。枯坐桌前,几小时憋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但是今天,提起笔就没有停,一气呵成,写下这篇文章,献给母校,献给她65岁生日。25年前遇见你,从此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在这里,我结识了日后事业有成的陈煜、向弟海、孙新峰、权雅宁,当时的他们都平凡之极,但是宝鸡文理学院给他们插上飞翔的翅膀;在这里我结交了王渭清、王应龙、王一鸣、任英、何宏伟,从此成为一生的挚友;在这里,我遇见了李思民、红柯、党天正、吕陇平这样的良师,从此人生就有了方向。

《礼记》里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宝鸡文理学院的价值在哪里?

在于她给了那么多年轻人成长的热土,从此人生变得不一样;在于他65年弦歌不断,诲人不倦,一代代人才从这里成长;在于教育之光照亮秦岭脚下的黑暗,中华龙脉因此脊梁挺拔;在于青铜之乡的文明之火越燃越旺,辉映东西,远播丝路;在于赳赳老秦风范长存,赓续刚健精神,开拓进取。

鸟儿飞累了,晚上就会回巢;

树叶飘久了,秋天就会回归大地;

游子走倦了,最终都要回家。

我们为什么出发,又为什么回望。每一个宝鸡文理学院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仗剑天涯的梦想,即使天寒地冻,路尽马亡。红柯从这里出发,古道西风瘦马,骑在马背上的诗人,一骑绝尘,留下空谷遗响。

 人生有两个方向,出与回。出去是历练,是突破,是江湖,是未知世界。少年时我们追逐心中的诗和远方,但是不管走多远,都不要忘了来时的路,不该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我们应该记住妈妈的话:“出门在外,记得回家。”

啊,每一个宝鸡文理学院人,愿你千帆历尽,归来仍是少年。

(作者:尹小春,男,贵州省遵义市实验学校 ,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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