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20年新冠肺炎猖獗,举国抗疫防疫,我院研究生也第一时间相应学院号召,用自己手中的笔书写抗疫防疫之生命体验、生命疼痛,传真自己居家防疫抗疫之最真切的声音。共上缴各类文艺作品近60件。学院特将部分诗歌、散文、小说作品予以发布,以飨读者。
妈妈的花果山
2019级学科教学(语文)母丹
“我一个月就胖了8斤!”作为援鄂医疗队成员的妈妈在电话中说。
妈妈上一次长胖这么多,还是因为一座 “花果山”。十年前,她生病住院,病房里鲜花礼品堆积成山,故得名“花果山”。这满屋子的平安礼来自妈妈手把手教过的实习生, 热心帮助的同事,和资助过的病人。大家满满的心意将妈妈补胖了好几斤。
妈妈一直乐于帮助他人,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睡觉都不曾离开半米,这样就能第一时间得知求助信息,赶到需要的地方,这次战役面前也是一样。正月初二凌晨,妈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要派援鄂医疗队,她立马报了名。天一亮就去理发店剪短了最宝贝的卷发。
我尊重妈妈的决定,但有些担心疫情下交通不便的武汉物资缺乏。
没想到,妈妈到了一线,全国人民的爱心已从四面八方涌来,组成一座更大的“花果山”,为医疗队提供补给。各地的大箱子们争相献出宝物。陕西的羊奶粉、广西的螺蛳粉、各种小吃包人肠胃不空。要补充维生素,有不断供的水果随时待命。
妈妈胖了,是饮食不规律的缘故。排队坐车、洗衣服、消毒、洗漱、洗澡,每天的必做流程下来,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了。吃夜宵容易胖,但是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从紧绷的情绪里松懈下来。
但这只是暂时的轻松,死亡的惊魇在黑夜亦不曾离开。李文亮医生出事的那天,妈妈第一次做了噩梦。在这所收治重症病人的医院里,老年病患撕扯防护用品有危险,插管时的气溶胶溢出有危险,抢救时的拥挤更有危险。病毒随时在无孔不入地攻击医护人员的机体,并暗自进攻肺部。每天,这里都不断有医生和护士感染,科室全军覆没也不少见。在恐慌中,若没有安眠药,不知怎样才能捱得过漫长的夜晚。睡眠失调下,爱美的妈妈也不可避免地有了浮肿。
但长期在一线打磨的妈妈怎会是轻易放弃的人?多年来早练就了一身本事浑身胆。从普外到耳鼻喉科再到眼科,多年来护士长工作很少出错。她坚信这次也是一样,在奔赴武汉的车上,她发了张照片来:比着剪刀手,笑眼盈盈。这是在安慰我,别担心,妈妈很厉害,不怕。
在战斗一线,因着特有的大嗓门,严要求,妈妈戏称自己是个“恶人”。作为穿脱装备监督者,她上任第一天就把近三十道穿脱步骤背得滚瓜烂熟。一个月的工作以来,对不规范的行为大声斥责是家常便饭。但有时,意外还是会发生。谈起被用过的针刺伤的同事,她言语里满是心疼。情况危急下,她顾不得严厉批评,拉着同事跑上跑下地做检查。妈妈颈椎腰椎都有问题,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套装跑动的。但她说,我不累,跑快一点,也许有机会甩掉紧追着的死神。万幸,各项数值一切正常,他们逃过了一劫。渐渐地,大家知道了在五楼防护用品穿脱处有位严格的检查员,她的“妈妈式唠叨”出名了。
紧张的工作之后,回到酒店,她会坐在花果山边,和我们视频。她最爱将家乡的零食大军拍给我们看:它们牢牢占据电视柜下的最佳位置。山椒竹笋藤椒粉,热水火锅冷吃兔。合照一拍,一片红里掺点些黄又加些绿,甚是好看。妈妈并不是很能吃辣,但她愿意把“C位”颁给川味美食。“看见它们就更有了动力,”妈妈解释道,“里面有家乡父老们的期待。”视频那边有些疲倦的“蘑菇头”妈妈,好像还是原来烫着小卷发的样子,笑靥如花。
日复一日地,花果山在给予妈妈力量。身处前线,梦魇缠绕,辛劳相随,但花果山会代替我们陪在妈妈身边。爱心物资背后的全国人民正和她共同战斗着,鼓励她练就本事,斩妖除魔。
就这样,爱美的她虽因劳累和饮食不规律而身材走样,但她的女儿,牵挂着她的我,依然觉得她和从前一样:
“没关系的,您还是很美。”
你是人间的一粒白
—— 纪念李文亮医生
2019级学科语文 李梦
也许你不善于保管
十二月的话焦急说到一月
一月的故事仓促放到二月
有的描绘慢慢染了湿气
捂住嘴在这里的冬天发霉
你吹一吹哨子想震落春天的暖气
但太阳照不进一整车的花不开
于是你转过身变成一支白玫瑰
把自己横着种让汗水倒着流
每一滴汗水都从玫瑰的血里来
还有许多还有无数!
你的呼吸有些急促
无数什么?
白玫瑰像宇宙一样爆炸开了
绚丽神奇光芒万丈
一个雨后
一缕阳光清脆地落进杯里
你低吟
这……是我吗
那粒明亮耀眼的白
是!
无数白在答复你
我惠存紧攥着这一粒白
只是天空一喊你的名字
眼泪就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