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柯小说的文学意义
——在宝鸡文理学院校友红柯追思会上的发言
李喜林
红柯离开这个世界了,让我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接受了这个现实,但至今仍有恍惚感,有心灵疼痛。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这个尘世上消失,如同搬移了一座山,留下了空旷和记忆。红柯的离去,带给我们这种不适感和疼痛感是自然的,因为他生命树的根系如同巨大的网,经纬交错,同我们生命的根系天然相连,他被连根搬移,我们的生命之痛是必然的。
但不可否认。他从文学里呈现出的生命依然活着,文学生命依然生机勃勃,文学的根须依然根深且不断的潜滋暗长,只要有文字存在,他就不会消失。从这个意义上说,红柯还活着,他骑着马去了更远方。
红柯走了,他的肉身消散了,消散成许多物质回归大自然,但他的文学形象更明晰了,他的文学世界以前所未有的魅力更加让人的神住。
红柯是杰出的小说家,他不仅仅在用文字还原人类某一段甚止某一刻的肉身世界,更重要的是刻画人在住昔岁月中的精神灵魂心像,他总让残缺的心灵在文字里趋向完美,让人们从文字里寻找到初心,以及生命的缺撼和尊严。
红柯的小说《奔马》,是他早期的发韧之作,是他进入文坛的恣态之作,奔放、辽阔、飞翔,横空出世,带来强烈的壮美的诗意之感。这种姿态决定了他的小说是飞起来的小说,他的小说精神气象高远而深邃,气势如虹。他的小说是文学天空飞翔的鹰、是卫星。不是起花,更不是鸡,鸡只能飞上架,飞上墙,体力大的最多能在树上睡觉。可以说,红柯的小说从《奔马》到最后问世的《太阳深处的火焰》,一直是飞翔的,飞得更深邃更深远。
《美丽奴羊》、《金色阿尔泰》、《吹牛》、《乌儿禾》是红柯小说里的壮美诗篇,他在小说里实现了新疆文化和关中文化的相互辉映和融合,实现了小说在地理上的扩张和奔突,也实现了小说的可能性、不确定性、虚无性在小说世界中的本质呈现。当然红柯的小说很神性,但是以根性和魔性为先决条件的,可以说,他小说起飞的跑道是根性与魔性共建的。
一个杰出的小说家,倾其一生是保持初心,写人在最纯真状态下的认知,写人在最纯或者梦魇中的精神镜像,通过文字刻画的文学世界去实现人与天地万物的联系,这注定了小说的本质意义是艺术的表现,是在人类生活形而上的产物,是人类精神灵魂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消解着人在尘世里形成的内心块垒,抚慰着人的内心和灵魂之痛。红柯的小说正是这样,实现了小说真正意义上的飞升,他的作品,给汉语文字赋予了崭新的意义。